不太想活了,一堆事儿没做但都不想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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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们想和我做那种事吗?”昏暗的路灯下,身形单薄的女学生慢慢回头,语气平静得仿佛在问现在几点了。
跟着她的几个小混混有些尴尬地停步。被澄黄灯光笼罩的金发女孩如同昏暗神殿中的古希腊黄金雕塑,幽静而美丽。她淡漠地扫视了一眼众人,不紧不慢地向前走了。
“大哥,这姑娘有点不对啊?”一名马仔紧张兮兮地问领头的。大哥咽了口唾沫,一咬牙:“这么漂亮的妹子上哪找!就算是圈套老子也认了!”
他们赶到居民楼下,看到楼道灯只亮到三楼便明白了,却没想到女孩双手抱胸,就站在公寓门前静静地俯视他们。见状她微微点头,转身转动了钥匙。
她甚至给他们留了门。这下连老大都感觉不对劲儿了:这些年他们兄弟几个糟蹋过的姑娘少说也有几十个,第一次见到这么上道的,简直……邪门儿。
走进公寓,映入眼帘的是一间小小的灵堂,女孩安静地跪坐在哪黑白照片前的垫子上,双眼微闭,轻声开口:“哥,要有野男人来把我睡了。”
两行清泪从她眼角流出,在清秀的脸庞上留下两道亮晶晶的痕迹。这可把几个兄弟唬住了。一人拉了拉大哥的衣角:“大哥,咱还上不?”
大哥犹豫了,但看了眼荧被学生制服紧紧包裹曲线毕露的身体,还是直接上去推倒了她:“怕啥,就她一个,总不能闹鬼吧?!”可他低头准备进行下一步时,手悬停在了空中。
荧安静地看着他,眼圈微红,不声不响。没有惊恐地挣扎,也没有急迫地索求。她只是抿起小嘴,沉默地注视着那个盯着自己喘气的男人,眸中带着淡淡的哀伤,没有崩铁裂金的力量,却看得男人浑身难受。
“艹!”二人僵持了一阵,最终男人起身,带着兄弟们离开了公寓,并重重带上了门。荧又躺了会儿,确认他们不会折返后才慢慢爬起来,打开了电视柜上那个精致的小盒子——那是空写给她的最后一封家书,只有寥寥几句。
“不用太挂念我,好好活着,爱你。空。”
皱巴巴的纸又一次被润湿,遮住了所有呜咽。
“哟。”见往生堂堂主到来,金发青年微笑抬手,打了个招呼。
“哟你个头。”堂主没好气道,“真不想走了?”
空放下手中与妹妹的合照,眼神温柔:“与其转世忘了荧,不如带着这份记忆消散。”他笑着提议道,“要不劳烦胡堂主带我回一趟阳间,让我自行湮灭,这样大家都轻松。”
堂主哼了一声,“以你们之间的羁绊,你在哪儿消散,哪儿就会变成第二个无妄坡。”她摊开手心,一簇火焰凝成小小蝴蝶形状栖息在指尖,“这样吧。我带你回去看她一眼,然后你就乖乖跟我走,行不?”
空笑着答应了。见状,堂主挺起胸脯,装模作样地念道:“契约已成,食言者将受食炎之罚。”她这句从客卿那学来的话做了点修改。
空看着一只只蝴蝶扑到身上,感觉暖洋洋的。然后,堂主牵起他的手,叹了口气,只一步,空的面前已变成熟悉的景色。但他还没来得及感慨,就被啪的一声拍上了一张符箓。
“你能在阳间逗留两个半时辰,期间别人看不见摸不着。注意不要离开我二里地。”堂主坐在长椅上假寐,“一旦靠近边界了,这张符箓会发烫。去吧。”
空点点头,走向学校的围墙——不得不说看着铁丝网从体内穿过是种很奇妙的体验。此时刚好赶上食堂开饭,空穿过三三两两的同学们,左顾右盼寻找那个熟悉的娇小身影。
他看到了她。独自一人的荧低着头,快步向空走来,似乎根本没注意到他。空在于她擦身而过时大力拍了一下荧的肩膀,但那一声呼唤却被堵在了喉咙里——他的手直接伸进了荧体内,而后者就这么毫无察觉地走了过去。
空呆立在原地目送荧进入食堂,良久,自嘲一笑。
她的世界里已经没有自己了。就像被伽刚特尔抛出去的小鬼僵尸只会一往无前,不会再回头看吃下第二发玉米加农炮的巨人僵尸一眼。而巨人僵尸饮恨而终时,眼里依然满是那个矮小但勇敢的背影。
小家伙,以后的路不会有人背着你走啦。
他又晃了回去。堂主依旧没有睁眼:“看完了?满意了?”
空苦笑一声:“嗯,走吧。”堂主闻言,抬起眼皮看了看表;“时间还够,要不等她下晚自习,一起走段回家路?”
被“家”这个字触动的空一怔,下意识抹了抹眼眶,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不会流泪了。他默默坐到堂主身边,轻轻嗯了一声。堂主见状一巴掌拍在空脑门上:“不然你以为为什么往生堂能带着灵魂还阳却不做这种事,还不是为了客户的体验考虑?瞧你现在这样,比荧还没精打采,是不是男人啊。”
“nmd。”空笑骂一声,沉甸甸的心情似乎轻松了些。
到了晚上,荧在教室里奋笔疾书时,尽管看不懂她在写什么,空依然站在后面看的很认真。忽然,荧放下笔回过身,吓了空一跳,但她只是从挂在椅子后面的书包里拿东西而已。她摸出了个什么,端详了一下后便放了回去,但空看得清清楚楚:那是他第一次立功时获得的奖章,当时连奖金一起寄了回去。
课间,学生们或是放松地嬉戏打闹,或是求爷爷告奶奶地寻找作业答案。只有荧形影单只地趴在位子上,在草稿纸上勾勒着什么。很快空便看出了个大概,不禁一乐:那不是他嘛。
然后荧咬牙切齿地用笔戳破了“空”的额头。这时刚好有同学经过,看到后便劝了一句:“唉,别一直陷在里面啊,你哥在天之灵不会希望看到你这样的。”
她哥的在地之灵深以为然地点头。但荧只是小声说:“他答应我会平安回来的。”她低下头,把所有情绪波动都埋藏在臂弯里。空下意识地伸手想揉揉她的脑袋,但手悬在半空中又收了回来——已经阴阳两隔的人只能在记忆里发现彼此了。
心情沉重的空走出教室,和堂主一起等荧下课。回家的路上,空走在荧的身旁,轻声道:“我和兄弟们抓那帮D贩的时候被卖了。队长说我还有个妹妹要养让我跑,我心说临战脱逃的话还对得起这身衣服吗,回去跟他们干。最后我们队一个重伤其余阵亡,后来重伤那兄弟我也见到了。但没办法,不牺牲小我,哪来大我的幸福,你怎么能在这安安心心读书呢......”
就这样絮叨了一路。在荧走向单元门时,空停下了脚步。他望着荧的背影,声音颤抖:“对不起,妹妹。哥就食言这一次,不回去啦。”
荧的身子僵住,然后慢慢回过了头。
堂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:“你本来还有三十分钟的时间。我把火烧旺了点,可以照亮你三分钟。有什么话快说吧。现在还剩两分半。”
“哥哥?”荧惊讶地揉了揉眼睛。
空笑了:“哎。”这一声回应直接让荧的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。空赶忙小跑上前搂住妹妹,后者扑到他怀里嚎啕大哭,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。
“你头发都没以前柔顺啦,嘚好好保养才行。”空笑着抚摸荧的脑袋,后者只是用力捶他,还是不说话。
空本来以为自己有很多话要说,但荧乳燕扑怀的时候,他明白,他们之间什么都不用说。两分半的时间稍纵即逝,他轻轻拍拍荧的脑袋;“我要走啦。”
荧从空身上那圈温暖的光焰就明白了一些。她轻轻嗯了一声,最后一次捧起空的脸,语气轻柔,意志坚定:“哥哥,我......”
好吧,她还是说不出来,但空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。他在她唇前竖起一根手指,笑道:“我也爱你。”
荧紧张地闭上眼,等待空在自己脸上留下一吻。但她再次睁眼时,看到的只有寂寥无人的街道。
“这就走了啊。”她小声埋怨了一句,转身拉开了单元门。
黄色的楼道灯一盏一盏亮起,明亮而温馨,就像发光的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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